「你们在会妨碍我们做事,三天后同样的时间,你们再来吧!」
克罗塞这样说到,就将两人赶了出去。
没有办法的两人对望着,然后同时出去了。
「不过……真的没问题吗?」
「老爷子说一不二,他说三天后,那么就三天后肯定可以的。」
露娜一边走一边说,而蕾依则是看着她。
「……?怎么了?还在担心吗?」
「不。」蕾依摇了摇头:「没关系。」
其实心中,还是有点着急,可以的话,希望能够尽快修理完成。
但是,还不要紧,现在的等待,并不是不能忍受。
所以,没问题的。
「说起来。」蕾依将视线,看向露娜手中拿着的东西。
那是一把收在剑鞘上的特异短剑。不及普通剑的一般长,但剑身却比匕首阔。纯白的剑柄和剑鞘,没有任何的装饰,反而给人一种纯粹的感觉。
「这个到底是……?」
「嗯?啊,这个?」
露娜将短剑从剑鞘中**。
银色的剑身,在阳光的反射下,闪闪发光。
「嘿~之前一直放在老爷子那里做保养,看起来还很不错嘛……」
「确实是把好的短剑。」蕾依点点头。」
「是吗?嗯……我以前倒没怎么仔细看呢。」
露娜低下头,看着短剑,然后低声说道:「因为……怎么说呢……这个可以算是我的秘密武器吧?」
「……但是以前我从来没见你用过。」
「当然了,不然怎么叫秘密武器?」
露娜这么说道。
「这个短剑里面有着了强大的力量,可以轻易让人变强。但是,使用过度的话,身体可受不了的。要说的话,就是接近极限的双刃剑。所以,不可以轻易使用。」
眯着眼睛,露娜抚摸着短剑,喃喃的说道。
「这是我过去一位重要的人送给我的。那个人说过,这不是用来保护自己的,而是用来拼命的……」
「拼命……是这么危险的武器吗?」
「大概吧?」一如既往的轻快语调,露娜点了点头,然后说道:「不过,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,所以这种程度的准备,还是必要的。」
「露娜……」蕾依沉默良久,然后低下了头:「对不起。」
「唉?!」一时之间,露娜不知道何反应。「你,你在做什么啊,快抬起头来啦!」
「一直以来,麻烦你了,露娜。」依然低着头,蕾依说道:「这一次,真的非常的感谢你。没有你的话,我是没办法到达大小姐所处的地方的。」
如果没有露娜的话,黯石也好,螺旋之塔也好,蕾依也无法得到有用的情报。
不,不单是如此。
如果不是她,自己大概无法冷静下来吧。
「因为自己的不成熟,所以才犯下的错误,本来,应该是我一个人去修正才对的……」
仔细想想,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啊。
想起了那个黑翼的少女。
对方的强大,还是未明的状况。
恐怕会比以前遇到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。
并不是害怕,自己的话,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。
但是。
「但是露娜,你没必要……」
「——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,想不到,是这么无聊的东西。」
打断了蕾依的说话,露娜叹了口气。
抬起头,露娜的样子,意外的严肃。
「你啊,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?」
露娜的样子看起来很不高兴的,不如说,很生气的。
「我啊,是因为我喜欢,所以才去帮你的。」
露娜看著蕾依,以温和而坚决的声音说到
「跟其他人没关系,只是我自己决定了,想这么做而已。所以不用在意我,这不是你的责任,也不是你的错。」
「露娜……」
「所以就算赶我走也没用哦,我还是会跟上来,倒不如说,现在赶我走什么的,太过分了吧。我们不是搭档吗?」
「————!」
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,露娜伸出右手的手。
「——所以,相信我,一起战斗吧。」
看着露娜的手,蕾依表情改变了,原本的不安的想法,随着这个伸出来的手而烟消云散:「……啊啊!是啊。一起战斗吧!」
然后,握着露娜的手。
跟以前一样,在当佣兵时候一样。
「嘿嘿。」露娜有点害羞似的笑了。
「这样子,总觉得和以前佣兵时候一样呢。」
这么说道。
「……啊啊,是啊。」
蕾依说着,跟着也笑了。
就跟以前一样的。
「这么说来,蕾依。」
两人继续走着,露娜突然间问道。
「————你是怎么跟伊迪丝认识的?」
「唉?」没有料到露娜的这个疑问,蕾依有点惊讶。
「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?」
「还不是因为你老是满口大小姐大小姐的,让我也稍微有点在意了。」露娜说完后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动作,然后再次说道:「为什么你会认识伊迪丝,为什么你会变成她的守卫,这种事情,我一点也不知道啊。」
「是啊,这件事,还没告诉你呢。」
「说到底啊,我连伊迪丝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。」露娜摊开双手,开玩笑般的说道:「不过,至少知道是个漂亮的人就是了。」
「是啊……」这么想到,蕾依轻轻的呼了口气。
「好吧……但是,可能会说很久也说不定。」
「那么换个地方吧。」
对于露娜的提议,蕾依点了点头。
两人再次來到的,是上次跟露娜约好的那个喷水广场。
那时候的蕾依因为着急,而没好好看过这里的景色。
但是现在来看,才发现这个喷水广场,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。
「这里可是我专用的偷懒地方,可不要告诉给图书馆的牧师们知道哦。」
指着在旁边的长椅,露娜嘿嘿的奸笑着。
「你啊……」蕾依叹了口气,然后也跟着坐了下来。
「——那么,要从哪里开始说呢……是呢……」
抬起头,看着天空。
蓝色的天空,太阳高挂着,几乎看不到云的天空,有着鸟飞过。
这样看着,不知为何,过去的事情,慢慢的在心中浮现起来。
「……呐,露娜,你还记得,我为什么要当佣兵吗?」蕾依说道。
「……嗯。」听到这话,露娜的脸上出现一丝的阴影:「是为了你父亲的病吧。」
「我的父亲呢,是一个没落的骑士。虽然是这样,但是却没有失去骑士的信念和气节。我的剑术,也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。」
蕾依的语气,充满了怀念:「小时候,看着父亲的练剑的背影,不知不觉的,自己也开始练剑了。而每当我修炼结束后,以及学会新的剑术的时候,父亲总是会摸着我的头,笑着对我说做得好。」
剑术的修炼的很辛苦,有时候甚至受伤了。
但是当看到父亲的练剑的背影,看到父亲的笑容,就总觉得,自己稍微能再努力一点的感觉。
「这样的父亲却突然染上重病了,那个时候,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。所以,我选择了当佣兵,因为我擅长的,只有剑而已。」蕾依苦笑着。
「……但是,结果还是太晚了。」
即使医疗费筹够了,但是父亲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。
「怎么说呢,那个时候,突然间一切都空了一样。」蕾依看着自己的剑,缓缓的说道:「自己一直以来,都是因为父亲而努力,练剑也是,当佣兵也是。当父亲死后,自己应该为了什么而挥剑呢?」
不知道。
就因为不知道,所以蕾依,选择了离开。
只是漫无目的的旅行着,一个人地。
「有一次,我森林里被怪物所袭击,虽然打赢了,但是也受了严重的伤,救了我的,就是伊迪丝大小姐。
那个时候,还以为自己会死掉。
但是,却感觉到了一阵非常柔和,非常温暖的光芒。
无法用语言来好好说明,那是一种连内心也变得温暖的光芒。
就如同自己变回小时候,父亲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,那种温暖的感觉。
挣扎的睁开眼睛,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。
她闭着眼睛,祈祷着。如同回应她的祈祷一样,自己身上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,原本受伤的地方,居然渐渐的愈合起来。
等到光芒消失,本来身受重伤的蕾依,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。
「是你救了我的吗?」想要站起来,但是身体却不停使唤。
「请不要动,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。」女孩这么说道,虽然是很温柔的声音,但是却难以拒绝。
「啊,那个……」蕾依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:「……是你救了我吗?」
「嗯。」女孩点点头,这时候,有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:「已经醒来了吗?」
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,她披着苍蓝色的斗篷,带着和善的表情。
「奶奶。」女孩站了起来,向着老妇人走去。
「你是外地的人吗?这条路会有魔兽出没,当地人都知道的。」
「是的……我是经过这里的旅人。」
「是这样吗?请问是要去哪里呢?可以的话,我可以为你指路。」
「不……」蕾依低下头。「只是旅行着……没有目的地……」
「……?」老妇人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「那个……」蕾依看着老妇人,率直的说道:「谢谢你救了我。」
「不,救了你的是伊迪丝,要感谢就感谢她吧。」
蕾依看了看老妇人,转而看着那个伊迪丝的小女孩。
但是,小女孩只是摇摇头,说不用了。
「只是扯平了而已。」
「唉……?」
「那个怪物。」小女孩指着那个怪物——当然已经死去了——轻轻的说道:「是因为我的缘故,所以才会发怒,追着我跑,然后才会碰到你的,所以,是我的错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
非常有礼貌,而且认真的,女孩子低声说道。
「啊,不,那个……」蕾依想了想,说道:「……这种事情不要在意了,反正我没有死,而且,你救了我,不是吗?」
蕾依笑了笑。
「所以,谢谢你救了我,伊迪丝。」
对着女孩道谢了。
「是——这样吗?」女孩抬起头,看了蕾依好几秒。
然后。
「那么,我也应该道谢才行。」
女孩。
第一次笑了。
那是,如同天使一般,非常耀眼的笑容。
「——谢谢,大姐姐,谢谢你救了我。」
「————!」
只是,这样而已,但是不知为何,蕾依的心,却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。
——剑是,用来保护他人之物。
——蕾依,你的剑,也是为了保护弱小,守护重要的人而存在的。
——蕾依,我希望你成为能够用剑去救助别人的骑士。
小时候,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,自己也曾经憧憬着,像父亲那样能够保护别人的人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,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。
但是,女孩的笑容,女孩的感谢,再次让蕾依想起这件事情。
所以。
「唉?怎么了?」抬起头,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。
耳边则传来了女孩担心的声音。
「是哪里痛吗?需要治疗吗?」
「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只是……」
蕾依摇了摇头,擦了擦眼泪。
「——你,似乎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。」
老妇人蹲了下来,看着蕾依的样子,这么说道。
「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,但是,不可以就这样弃之不顾呢。」
「唉?」
「你是伊迪丝的救命恩人,那么,请让我稍微道谢吧。」老妇人笑着,说道:「我们的家就在附近,可以的话,来我们家喝一下茶,好吗?虽然没什么好的茶叶,但是,这里的水很好,所以很好喝哦?」
「这个……」
「这么追逼自己,会很累的。」老妇人继续说道:「偶然的话,休息一下也好的。身体也好,人的心也好。」
「你说过吧,你在没有目的地的旅行。那么,稍微在这个地方,休息一下,也不错吧。」
老妇人拉起了蕾依,慈祥的笑着。
「……我……」沉默了一下,蕾依再次抬起头:「……那么,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」
这么说完,蕾依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。
从父亲死后,内心的心仿佛开了一个洞,什么都变得无所谓。
但是,不知为何,现在却变得,稍微能够再努力一点的感觉。
就如同以前看到父亲的背影一样,就如同刚才那份光芒一样,内心的某处,有着温暖的东西。
「——这就是,我跟伊迪丝大小姐和格拉迪斯大人的相遇。」蕾依用平常不会用的语气,静静说道:「自己的剑应该是为了守护什么而存在的。父亲是这么说的。对我来说,那个时候救了我的伊迪丝大小姐,以及给予我居所的格拉迪斯大人,就是我所希望守护的人。」
「等等。」
眼前的露娜用手按着下巴,露出思考的表情。
「你刚刚说……格拉迪斯?格拉迪斯·奥利哈尔吗?」
「是?怎么了吗?」
「格拉迪斯·奥利哈尔……她可是教会学校的教师,听前辈们说,是个很好的人哦。现在不少的祈祷师和牧师,都受过她的教诲,在教会学校甚至还挂着她的画像呢。虽然在我当上见习牧师之前就已经退休了。想不到,居然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。但是……好奇怪啊。」
「据我所知,那位教师,并没有结婚。别说孙女了,应该连儿女都没有吧?」露娜问道。
「嗯。这也因为。」蕾依说道:「伊迪丝大小姐,跟格拉迪斯并没有血缘关系。」
「是吗……原来……」听到这里,露娜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。
「但是,即使如此。」察觉到了露娜的变化,蕾依认为自己有必要继续解释:「在我看来,大小姐和格拉迪斯大人,就如同真正的亲人一样,为对方着想的心情都是真实的,跟血缘没有关系。」
「啊,恩,是呢。」露娜轻声说到:「这种事情,我了解的。」
「……啊。」
这个时候,蕾依突然想起。
——养育我的人,跟我没有血缘关系。
——虽然我没有称呼他们是父母,但对我来说,他们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「对不起,露娜,我忘记了……」
「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。没关系的。」露娜轻松的笑了笑:「就跟你所说,跟血缘没有关系,这个世界有还有亲生兄弟姐妹还会互相憎恨,想杀死对方呢。比起这样,有着从心底里相信的人,才是所谓的亲人吧。重要的是互相承认,互相接纳对方是亲人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「是啊……是这样吧。」蕾依点了点头,叹了一口气。
「格拉迪斯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吧,所以,在那个时候,格拉迪斯她才会跟我做了那个约定。」
「约定?」
「是啊……」
那是在三个月前的事情。
突如其来的瘟疫,笼罩了整个奥利哈尔。
不知道原因的呕吐,咳嗽,体力开始衰退。如同感冒一样的发热,但是却不会退烧,严重的地方,甚至开始有人死亡。人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切,有些人甚至觉得是天谴。
那个时候,不管是医院还是修道院,每天都挤满了病人。而教会更是每天都有人来祈祷宽恕和忏悔。
照顾病人的不但是医生和护士,懂得祈祷式的祈祷师和牧师,也加入了对抗瘟疫的行列。
拥有治愈之力的伊迪丝当然也不例外,不如说,她才是最努力的一个,不但是使用能力给予治疗,而且还亲自去照顾病人,每天都非常繁忙。
而格拉迪斯,也参与在其中。
事实上,年事已高的老妇人,本不应该参加帮忙的,伊迪丝和蕾依也曾经这样劝过她,但是她却是这么回答的。
——这里是我的故乡,我的故乡在痛苦着,那么,我怎么可以放着不管呢?
当她这么说的时候,精神好的简直不像是一个老年人。
而老妇人不但是精神,不但是照顾病人,还是进行治疗,都非常完美。
看着这样的她,蕾依和伊迪丝只好放弃。
但是,过了不久,老妇人却倒下了。
「难不成……也染上瘟疫了吗?」露娜这么问道,但是蕾依却摇了摇头。
「不……是疲劳过度。」
没错,医生是这么说的。
但是老妇人却摇了摇头。
是寿命到了。
看着窗外的景色,这么说到。
到了这里,已经活够了。
所以我不后悔,最后,是为了这片土地而死的。
这么说到的老妇人,虽然笑着,但是却不由得,让人感受到离别的感伤。
「等等,伊迪丝呢?她的奇迹之力……」
「不可能的。」蕾依苦笑道:「即使是奇迹,也无法救寿命将尽的人啊……」
「……是吗。」露娜低下头。
但是那个时候,伊迪丝却没办法陪伴在格拉迪斯身边。
为了拯救更多的人,为了奇迹能够拯救的人,伊迪丝很少能够回来。
即使能夠回來,也很快被其他人帶走,因為,有需要拯救的,还在痛苦的人。
伊迪丝也好,格拉迪斯也好,谁也没说什么,只是默默的,做着正确的选择。
「我明白,我明白的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」蕾依的声音,变得低沉起来:「但是啊,只是这样而已。两个人,都并不是因为高兴而这样做的。只是,没有办法。」
所以。
所以,才不能原谅。
「圣女?奇迹的少女?这种事情……不管是谁都没有期望过啊!伊迪丝大小姐她,根本从来没有这样被称呼而高兴过。伊迪丝大小姐只是,想要陪伴在自己的亲人身边而已。」
连这种小事,都无法实现。
所以,才更加的痛苦。
「那个时候,格拉迪斯大人,还在担心这伊迪丝大小姐的事情。」
老妇人,是这么说到的。
「——伊迪丝是个好孩子。虽然看起来很成熟,但是她还是个孩子。「
「——所以,有时候,她会搞不清什么是坚强和逞强,以及什么时候应该放手。「
「——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,她会受伤的。」
老妇人叹息着,然后对着在一旁的蕾依,低下了头。
「那个时候,蕾依,可以的话,请在伊迪丝的身边吧。」
「格拉迪斯大人……!」蕾依不知所措。
「我一直希望那孩子,能够率直的,毫无顾忌的大笑和哭泣。就算受伤也没关系,只要在她身边,有着能够支持她的人,有能够理解她的人,她一定能够跨过困难的。所以……」
老妇人的愿望,老妇人的恳求。
对蕾依来说,接下来要说的话,已经确定了。
「……我明白了,格拉迪斯大人。我会在伊迪丝大小姐身边的。然后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不管有着什么困难。我一定会保护大小姐,一直,一直在她身边支持着她的,所以……!」
还没说完,老妇人的脸上,就出现了安心的微笑。
「谢谢。」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简单的道谢。
老妇人,沉沉的睡去了。
————三天后,老妇人死去了。
那时候蕾依刚好不在,但知道的时候赶回来,却正好看见了站在老妇人身边,伊迪丝的身影。
在最后的最后,老妇人还是见到了伊迪丝。
仿佛,是上天为了让伊迪丝送她最后一程一样。
那时候老妇人是醒着还是睡着,又或者交谈了什么,蕾依并不知道。
但是,蕾依只记得,那个时候伊迪丝只是呆滞的站着,直到蕾依来到,她才回过头,说了一句:「奶奶死了。」
然后,随着这一句,如同崩溃一样,伊迪丝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压着自己的声音,身体不停的抽搐着,仿佛很冷般,双手抱着自己,伊迪丝断断续续的哭泣着。
看着这样的伊迪丝,蕾依不由的抱紧了她,内心想起了跟老妇人的约定。
遵守约定乃是当然之事。
自己的剑,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。
在这一刻,蕾依前所未有的这么清晰。
「……是这样啊。」露娜听完后,闭上眼睛,深深的呼了口气:「这就是,你所选择的道路吗?」
「是的。」蕾依点头:「所以我,绝对要救到伊迪丝大小姐。」
声音中,蕴含着强烈的意志。
蕾依说完后,两人再次变得沉默,只是默默的走着,然后,终于来到了旅馆之前。
「那么,我要回去了。有什么事情我回来找你的。」露娜这么说到,一边挥着手,一边转身离开。
「……啊啊。」蕾依也挥手道别,然后,伸出手,握着自己胸口的某物。
那是从米拉那里的得来的,黑色的羽毛。据说,这个羽毛能够感应大小姐。
而当握着这跟羽毛的时候,自己仿佛可以感受大小姐就在自己的身边。
蕾依闭上眼睛,轻轻的握着羽毛。
伊迪丝大小姐,你可听到吗?
我,一定救你从来的。
一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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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嗯……」
露娜手臂交叉环抱着,一边走着。
她正思考着,关于蕾依所说的话。
「原来如此,这就是蕾依要救伊迪丝的原因吗……」
继承自己的父亲,为了保护他人,为了重要的人而挥剑。
以及,为了跟已故的格拉迪斯所做的约定,要贯彻到底。
这就是,她所选择的生存方式。
「……不是很好吗?蕾依。这样子,找到重要的人事物……」
露娜轻轻的呼了口气,抬起头,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,伸了一个懒腰。
「——嗯?不过……」
突然,露娜想起刚才蕾依的话。
其中,有一个地方,不知为何,露娜却很在意。
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,只是一点儿的不协调感。
跟自己的认知有所不符的事实。
少许的出入,差错。
「……?」
然后,露娜的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,可能性。
「假如,是这样的话……那么……」
露娜停下脚步,如果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。
那么。
说不定。
「……不,不可能吧,这种事情。」
然后,摇了摇头。
结论,还是否决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。而且。
「即使,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,现在说出来,也没有什么意义了……」
没错,就是这样。
『事实,是不会改变的』。
抛开这个想法,露娜加快脚步,继续前进着。
现在,应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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